「我對妳的愛用數值表現的話,是無限大的!」
這句話是多麼浪漫的告白,充滿了多麼美妙的幻想,我們也真的就這麼帶著這無限大的承諾,義無反 顧地不停地往數線盡頭一起前進。
妳是分子,我是分母,我們說好要帶著這份默契,直到∞/∞。數值隨著我偶爾對妳發脾氣的加快腳 步而變小,偶爾隨著妳因為一同出遊太雀躍的小跑步而變大,不變的是數字一直變化,朝著我們給對方的 約定慢慢邁進。
直到妳的數值增加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,我回頭看妳在原地慢慢走著,質疑了自己前進的速度是否太 快。 你先走吧,我過會會追上的。
妳微笑著說。
我看著眼前無盡頭的數線,相信了妳的話,想當然地,我為了妳之後能趕上,步伐也就慢了下來,不 過卻一直是穩定地繼續往前走,步調緩滿而小心翼翼,為了當初對妳的承諾,迫使自己不能減少對妳的愛, 迫使自己不能回頭找妳。
我不知道的是,妳當時希望我停下步伐,因為妳正好找到了最幸福的數值:
5201314/5201314
妳希望我發現這個美妙的一刻,妳希望我和妳在這個最幸福的數值永遠維持不變。
可是遲鈍的我丟下妳走了,眼中只有當初給妳的承諾,貪心的想要給妳更多更多,希望能走得離無限 越來越近。
我忘記了若是只有分母無限增長,數值只會變小。
停在原地,然後無聲無息的,妳丟下了那幸福的數值,慢慢地往回走,沒告訴仍然往前方不斷走去的 我。 久等不到妳的我,痛苦地在前進與回頭中天人交戰,若是回頭,妳是否會在下一秒追上來,責怪我不 守信用? 於是我停下腳步,等妳,並告訴我自己,我是在等妳,不是停止對妳付出。
我癡癡回頭望著我們走來的方向一天又一天,一星期又一星期,一個月又一個月,最後忍不住攔住了 一只路過的白鴿,用工整的字跡寫了一句話:「妳還好嗎?」
我託鴿子飛回去找你,帶著那封信。
收到信的妳,朝著我的方向輕聲喊了一句:「我們還是當朋友吧。」
那淡淡的一句話,卻如強力的箭矢一般的劃破了我們曾經走過的每一個單位長,從我背後硬生生地刺 向我的心臟。
毫無防備,無法閃避。
我叫住了另一只白鴿,壓抑著顫抖的雙手,寫了給妳的最後一句話:「是呢,這樣對我們倆都好。」
看著鴿子往身後飛去,我卻往前繼續走了下去。
不知道是為了那曾經的承諾,還是因為不想走回原地時遇到妳。
然而妳不知道的是,這段旅程最殘酷的,是妳不把這段感情直接歸零,而是留下了一個小小的「1」, 那代表友誼的數值之中,最小最保守的「1」。
因為這個 1,這段感情沒能被拉回原點。
我明白這樣繼續走下去,那最後屬於我們的 1/n 會漸漸的變成 0,我相信即使不往回走,有一天我 也能放下妳。
直到現在我的雙腿顫抖不止、我的腳掌龜裂溢出血絲,我癱軟在原地,苟延殘喘地望著我愛妳的數值。
依然跟妳對我坦白的那一天一樣:
『趨近於 0,但不等於 0。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