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,今天是我們認識以來的第幾個 1/12 年呢? 回想當初,與妳的相遇,很是令我印象深刻。妳臉上那令人無法忘懷的二次函數,是我至今見過最美 的笑靨。曾想,需要多少的巧合碰撞在一起,才能有如今的緣分!如果那天我們不曾邂逅,現在彼此的生 活又會如何? 

感情這件事很奇妙,從相遇到相愛,過程多麼地令人怦然心動!還記得當初彼此的對話: 

「妳聽過歐拉恆等式嗎?」 「沒有耶......那是什麼?」 「那是一道很美的數學公式,跟我們相處的過程很像。」 妳一臉茫然的發楞,將頭歪向一邊看著我。那天,我們的故事就此『從0開始往∞邁進』。 

仍然記得第一次為妳寫的文章,不曉得妳是否留存著那些文字?或許小心翼翼的收藏著,或許已遺落 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,答案我不得而知。那天的告白,慌忙到自己都覺得倉促,當時,我還不知妳已有了 那個他。曾想著,倘若這世界是一片直角坐標系,我是0+,妳是0-,那麼,他就是y軸;即便妳我再怎 麼趨近於0,卻要永遠被他阻隔開來。而那些一同經歷過的點點滴滴,妳是否還記得?對我而言,回憶就 像循環小數一般,在心中無限延伸,不論經過多久的運算都沒有盡頭。 

那年聖誕夜,我靜靜地拿起手機,撥打再熟悉不過的號碼。電波的頻率,震動的次數,究竟須經過多 少的精密計算與研究才能將聲音準確的傳達到彼此的話筒?有時不禁感嘆,文明的進步給人們帶來多少情 感上的起伏波動!明明此刻正聽著妳的聲音,卻絲毫不見妳的人影。妳在笑呢,還是在哭呢?妳的身旁有 著誰......掛斷前幾秒,妳的聲音多麼令人揪心!多希望時間就此停止,但現實不然。螢幕上最後顯示的通 話時間『5:20』,我屏住呼吸,凝視著彷彿在顫抖的數字,默默的,緩緩的,吐出心中埋藏已久的幾 個字:「我愛妳」。聽著切斷電話後的嘟嘟聲,我坐在頂樓,仰望夜空,心裡的惆悵隨著天邊劃過的那顆 流星,撒落在無際的星群中。 

記憶中,最後一次見面,牽著妳走在中央公園的草皮上,感受妳手心傳來的溫度,生命的跳動。我說: 

「歐拉恆等式真的很美。」 「那你怎麼都不曾向我解釋公式跟我們之間的含意呢......?」 妳臉上依舊是當初的那份茫然。我微笑了一下,但並沒有回答。下一秒,走上前,輕撫妳的側臉,嗅見妳 秀髮飄散的芳香,俯身輕吻。那一刻,靜寂到彷彿地球停止轉動,大氣劃過我的肌膚,閉上雙眼,用最純 粹的心,感受這悸動時分。 

那天過後,我選擇從妳的生活裡消失,不是因為不愛了,而是太愛了,不得不選擇抽離。 一直沒向妳解釋過歐拉恆等式與我們之間的含意: 

『 ein+1=0』

算式裡包含了超越數、圓周率、虛數單位、自然數1和0,以及自然對數的底,將數學裡最重要的常數結 合一起而產生了這條公式。一如,妳我在時光洪流中穿梭,彼此漸漸改變了些什麼。我從0+逐漸往1邁 進,妳卻朝著我觸及不到的地帶奔跑。倘若我代表這條公式裡最純粹的自然數1,妳就是那令人捉摸不透 的歐拉數,唯有交會的霎那,才會回歸到最初的悸動『0』。此刻只有我倆,沒有y軸,沒有直角座標系。 

多年過後,或許妳已將我遺忘,而我心中的回憶依然無法停息。也許有一天,我會超越一切,到無理 的地帶去尋找,那不屬於我的歐拉數......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