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是一顆明珠,璀璨是密密麻麻。這顆明珠又大又重,飛機會運來超重的歸心似箭,再換下一身塵土,重新啟航。如果亞洲可以攤平,我想把象限的原點鑲在這顆明珠上。
有些少女在第三象限的島國出生,在一年四季都有毒辣陽光的土地上把童年奔跑成揚沙路。她們就跟大多數的人一樣,期待自己能開成一朵花。你說貧瘠的環境怎麼孕育出花?巧克力的顏色一點都不可口,願意吃的人都是先看到繽紛的包裝。
向量是帶有方向的純量。少女們自然成為夢想的載體,知道哪裡有肥沃的土壤供春天綻放,便獨自泅游到陌生的他鄉。她們是長著雙腿的人魚,也許在奔波的途中忽略了海的顏色,但她們從未忘記眼淚的顏色。她們的方向總是疊上一層又一層的厚重的盼望,有父親的債務、母親的家計、兄弟的殘疾、姊妹傷病。第一象限的沃壤,是她們的唯一解,單位向量是(1,1),長度是 2000 公里。
在少女的想像中,第一象限的一切都是正向的。扎根了才發現,越是肥沃的土壤,底下的瓦礫或是碎玻璃就越多。她們以為:肥沃都是包裹著尖銳而成的。第一象限的居民有時會 朝著她們丟出一些小碎片,或是鈍鈍的石子,少女們無一不用雙手捧著,哪怕劃傷手掌,都不願意錯過任何能夠被這片土地「滋潤」的機會。
時間怎樣才算長?少女說:「被迫長大以後的每一秒,都比十年來得長。」在第一象限的小島國經歷了二十個春夏,甚至超越了第三象限的家。偶爾也會茫然,不知道哪裡才算是故鄉。兩三年就會沿反方向回到第三象限,那裡的揚沙路依舊是揚沙路,只是原本路肩都是棕櫚樹,近年開始建起大樓房。少女們問在心裡,不知道肥沃的土壤還需要嗎?夕陽懸掛在遠處平房的屋頂上,開始需要定期染黑髮的少女掛著圍裙守著一鍋熱湯, 白衣黑裙的躺在洗衣籃上等著她。在數十萬分之一朵花中,我看見母親在綻放,一開就是二十年。
向量是帶有方向的純量,母親是帶著勇敢的力量。起點是越南,終點會停在臺灣。